你想过自己88岁的样子么?多半已经是发苍苍,视茫茫,智昏昏了吧?不过,若是你在海南,可能未必如此。因为这里有太多健健康康的百岁老人,相比他们,88岁还很年轻呢!
不信?请看住在海口海甸岛的云虹光,88岁的他,腰板笔直,面容年轻,整天忙于抽象画创作,他思考的根本不是什么老不老的琐事,而是如何更进一步提升自己抽象画艺术的表现力问题……
独一无二的画
云虹光没有接受过一天专业美术训练,他却创作了一批独一无二的抽象画。艳丽的色彩,奔放的笔触,流动的线条,旋动的韵律,使他的画看上去很当代,很随性,但细究其画面构成,却耐人寻味。
多层次着色与直接着色形成的交织缠绵,构图上的大胆泼辣生鲜,让他的每一幅画都具有唯一性、不可复制性和油画语言独特的美──绘画性。一幅幅生动盎然的画图,无不表达着画家对壮美自然的歌颂、对自由生命的渴求。
它们刺激着人的视觉神经,调动着人的内心情感,或令人神往,或引人入胜,或让人缠绵,或发人深省。观看中,观者不由自主便会发出一连串惊呼:“哇!”“啊!”“哎哟!”......
真的是很难相信一个88岁的业余画家,会以如此热烈的方式表达出生命的力量、精神的向往、灵魂的升腾。
直到今天,抽象画对于很多人来说依然是有“阅读障碍”的。
他们普遍认为抽象画就是三岁小孩都会的乱涂乱画,或者是不懂艺术的人的一种投机取巧的途径,最多表现出一点纯粹由颜色、点、线、面、肌理、构成、组合的非理性的纯粹视觉形式;更有甚者还认为那是画家患了精神分裂症后在“发癔病”……
木心说:“艺术的神圣也许就在于容得下种种曲解误解”。
现代抽象画艺术本身就意味着对秩序思想的拒斥。它否定描绘具体物象,也不以自然物象为基础,仅以基本的绘画语言和形式因素进行创作,借以表达某种情绪、意念等精神内容或美感体验。
那些坚定的、坚持一生只做一个“唯有看得懂才会感知美”的具像写实主义者和观众,会永远存在的,但好的抽象画艺术家笔下若能绘出道家所云的:“天风吹下步虚声”的空灵缥缈,或许有助于帮助人们理解,抽象画是画大形,是画本质,画心像,是神秘主义,是宇宙法则和道法自然的体现。
它没有约束,可以根据自己的构思对颜色、点、线等进行自由编排,它强调真实呈现作者内心不易传递的深层情绪。
所以说,抽象画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隐喻及内涵,重在表现复杂微妙的内心世界——即便他是一个88岁的老者。
能通过抽象画艺术这种形式去探查一个耄耋之人的内心世界,那不是很有意趣的一件事么?全世界,又有几个这样的老人家呢?
独一无二的他
一个老者,一个业余画家,他怎么就能有这样的成就?
那是因为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哪。如木心用诗性的语言来形容他自己:“我是一个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
往前追溯88年,云虹光出生在泰国,父母皆来自海南文昌。当生下了这个健康漂亮、人见人爱的儿子,家里人非常欢喜。
只可惜,云虹光被双亲疼爱的幸福生活只有八年。八岁时他的父亲过世,母亲带着弟妹回到了文昌,云虹光被寄养在泰国的四叔家。一个孤儿,寄人篱下,其境况无需细说,13岁他便去印刷厂做了童工。
他是那种天生就会画画的孩子,并没有得到过老师培养,一提笔就有模有样。正是抗日战争打得惨烈的时代,远在泰国的华人抗战热情高涨,才上小学二年级的云虹光也拿起了画笔积极宣传抗日。
当时,没有谁会想到这枚小小的火种,竟然在十年后照亮了他的人生。
年,21岁的云虹光回到了海南,因为他少年时代参加过抗日活动,他被熟悉他这段历史的中共党员推介到了海南第一期公安干部学校学习,而后入职海南公安局,积极上进的他很快就走上了领导岗位。先后在不同的政府单位工作,直至退休。
黑白照片留下了云虹光在青春盛年时期的光华。
他那种英气,让人想到《世说新语》中记载“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如果没有文化大革命,他的人生想来是会达到更高处的,然而,时代将他放逐了……
可贵的是,他对这所有的一切都用一种笑哈哈的态度来面对。苦处笑着讲,乐处更是笑着谈——是不是每个到了88岁的老人皆可以将“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不尽然吧?
从他的生活细节去观察,云虹光服膺了福楼拜所说的那句话:“艺术广大已极,足以占有一个人。”意思是:我甘愿为艺术占有,对其他不再有异议。
他其实是一个对自己有着极强要求的人。
直到此刻,他腰身挺直——那是对年轻时代穿警服、保持军姿的一种习惯坚持;
他热爱党热爱国家热爱领袖——那是对幼年起所接受的思想教育的一种忠贞;
他的住所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那仍然是一种职业军人式的自我约束与管理;
他常年独处,饮食有节起居有常动静有度,毫无老境衰飒之气——那是一个爱美向上之人终生不堕的志气。
是谁说的?“所有的感伤,总会留下一丝快乐的线索。所有的遗憾,总会留下一处完美的角落。”
云虹光退休后全身心投入艺术这个行为,完善了自己,更提升了自己,否则,这一腔热血何处奔流?
朱光潜认为真正的艺术家“能看重一般人所看轻的,也能看轻一般人所看重的。在看重一件事物时,他知道执着;在看轻一件事物时,他也知道摆脱。”
独一无二的父子兄弟
云虹光之所以成为抽象派画家,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他有一个画抽象画的儿子云泓崴。
他们父子俩,一个画冷抽象画,一个画热抽象画,相映成趣。
在海南艺术界,画冷抽象画的艺术家云泓崴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九十年代从海南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毕业的他曾经入职公安系统19年,而后,他离职成为了一个专业画家。
云泓崴的作品讲究构思的巧妙、新颖,力求符号化的形与色在画面中的视觉平衡,他注重造型的对比、呼应和内在的整体性,强调画面的节奏和韵律。
他试图在每一幅画中去探索形、色、线、肌理的丰富内涵,自我表征等,以便让作品具有反叛的、无秩序的、超脱于虚无以及逃避现实的特性。
不过,在表达艺术的情感强度这方面,他与老父亲殊途同归。父子俩各有一批奇气卓尔不群、意境深邃空灵之作,表现出浪漫主义的大笔挥洒和雄浑劲健的壮丽情怀。
在色彩里,父子二人看到了艺术升腾而起的紫烟,看到了丹青折射出的明媚彩虹,也感知到了理想在时间的浸染下焕发的光晕。忘我投入,艺术之神就会眷顾,生活就会酬勤,这是天道。
秉承了云家绘画天赋的云泓崴自小就得到了父亲的格外关爱。他14岁时,父亲给钱奖励他去买了一只当时海口还很难买到的油画箱,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少年云泓崴的心欢喜得几乎要跃出胸膛了……
几十年后,他将这只油画箱交还给父亲手里时,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老父亲晚年如此灿烂的艺术天地就此打开……
与其说他是父亲的老师,不如说父亲将自己身体中潜藏的那个艺术精灵放了出来,所以,他能日益精进。
自律严谨的云虹光习惯于一个人自在生活,他住在同一幢楼的二楼,儿子住一楼,父子俩彼此不干涉各自的生活,老父亲唯一要嘱咐的就是:“你要给我准备好多好多的画布、颜料哦?”
云泓崴笑着,连连点头,内心充满了感激:年高的父亲能有画画这个爱好,并且取得一定的成就,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闲来父子俩聊天,老父亲总爱说:“我没有什么能留给孩子们的,能留下的就是这些画了。”
云泓崴笑道:“对对对,而且将来一定会像梵高那样,价值连城!”
“哈哈哈,你别不信!等着瞧好吧!”
荣格说艺术就是一种神秘的参与。
儿子幼小时因为父亲的支持有了学习艺术的机会;父亲年迈时又因为儿子的支持进入到艺术创作的天地,这是神秘的基因遗传,是父与子之间爱的传递。
画是画家彰显精神的蝉蜕。清代著名书画家石涛有过一句特别漂亮的句子:精神灿烂,出于纸上。
云家父子,他们的抽象画作品值得去北京白癜风多少钱北京白癜风治疗好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