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可生于法国巴黎,年获巴黎大学医学博士学位。年医院建立精神病诊所,闻名欧洲,求医甚多。
年10月初,弗洛伊德来到法国巴黎的萨尔拜特里尔(Salpetriere)医院,向精神病学大师沙可学习。
萨尔拜特里尔原是一个精神病病人的收容所,自年医院医务处主任以后,才逐渐建成被誉为“精神病学家圣地”医院和科研中心。该院高墙围绕之中有45幢独立的大楼,设备齐全,附有门诊,能长期容纳名患者。
弗洛伊德赴法国留学时刚29岁,而沙可教授已年近六旬。当时弗洛伊德的主要工作有三项:
一是参加会诊。
诊室是一套单独隔开的对外的门诊室,凡是首次来就医的新病人都在这里诊察。该室有十几位医生围成半圆形坐在一张检查台前,沙可一进门,所有助手和访问医生立刻起立。当病人一个个脱下衣服露出他们的疾患部位后,沙可进行诊断。
会诊患者的病都不是那种明显的、普通的病,他们事先都经过挑选和诊察,以确保这些病例都是既有趣又复杂的病症。会诊中,当沙可断定自己的判断有误时,他就马上承认,然后提出修正意见。不仅如此,当病人一个接一个地接受会诊时,所有助手和访问医生都可以随时打断沙可教授的话,提出疑问,进行反驳,或者表达相悖的观点。
这在说德语的国家是闻所未闻的,在那些国家,教授就是神灵,他的诊断根本不容怀疑。令弗洛伊德赞叹的是,沙可会诊中充满了民主平等、集思广益、开拓创新的精神。
二是研究病例。
沙可把患者带到办公室来进行认真的临床研究,把上千种病例分门别类,细致入微地分析它们之间的区别,然后把病人分别送到各个专门的病房里。
弗洛伊德和沙可一起到病房里观察病人时,看到沙可在每张病床前停下来交谈几句,打量一番患者脸上痴呆的表情,他立刻意识到这些病人中的许多人已住院多年。虽然有些病例无法治愈,但沙可的研究至少使许多病人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
三是听讲座。
沙可的讲座在巴黎很受欢迎,吸引了大批医科学生、医生和对科学感兴趣的普通听众。整个礼堂座无虚席,连讲台两侧、沙可的背后都挤满了医科学生。
弗洛伊德回想起在维也纳听过的那些条理不清、令人厌倦的讲座,就更加钦佩沙可的讲座力避陈词滥调,以及他所主张的医学文献能够像文学作品一样优美生动的大胆见解。半年多来,在医院留学期间,沙可对癔症、催眠术和性病因的研究,使弗洛伊德大感兴趣,颇有收获。
癔症的研究
癔症音译“歇斯底里”,hysteria一词的词根“hysteron”,就是“子宫”,当时的医学界传统上把歇斯底里看作是妇女病,即因“子宫倒错”或“阴蒂”病症引起的。
直至沙可宣称,他已从他的病人身上,看到歇斯底里病症也可以发生在男性身上,在当时可以说是震惊众人的发现。
这是一个叫波尔兹的马车夫病例:男性,25岁,一次事故,摔伤了右肩和右胳膊,但无外伤。6日后,马车夫波尔兹彻底瘫痪,起床后发现右臂一动不动地悬挂着,除了手指之外哪儿都不能活动。这个胳膊已无疼痛和冷热感觉。
沙可诊断不是真正的麻痹症,而是癔症性瘫痪。就是说马车夫的瘫痪的起因是事故的惊吓导致的精神创伤,而不是胳膊上的生理损伤所知。
沙可的这一创见,来自临床的病症,也来自他多年来对病人严格的观察和探索,才能提出前人未提过的问题并寻找答案。
在电影《奥古斯丁》中,我们也可以直观地看到癔症病人的表现。
影片中19岁的女主人公奥古斯汀在做女仆的时候,曾有过癔症发作的经历,当时并未留下躯体症状。有一次她在送菜中途,倒地癔症发作,一位客人将一瓶水泼在她的脸上,这个刺激导致了她的病症发作结束后,右眼无法睁开,至此奥古斯丁的躯体症状被固定下来了。
她来到医院接受治疗。奥古斯丁在又一次症状发作中,被沙可教授看到,沙可对她的症状非常感兴趣,将她选中参与医学院讲座的案例展示,采用催眠的方式引发她的歇斯底里症状。
沙可在一次次的治疗过程中,奥古斯汀的症状逐渐转移直至消退。奥古斯丁症状的消退,经历了从右侧躯体感觉丧失,右眼不能睁开,到左侧躯体感觉部分丧失,左臂弯曲左手不能张开的过程。
奥古斯丁症状转移的起因是她杀鸡的事件。那天,医院的护工让奥古斯丁杀鸡,她第一次用斧头砍掉了鸡头。没想到,没了头的鸡依然能够活蹦乱跳,这一幕画面引发的强烈刺激令奥古斯丁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她发现右眼可以睁开了,但是左手无法张开。那只没了头的鸡原地挣扎的样子像极了奥古斯丁癔症发作时的样子,被砍下的鸡头代表了奥古斯丁自己,她那些被压抑的潜意识上浮了出来。
影片并未交代奥古斯丁症状发作的起因是什么,从杀鸡事件来看,隐喻着她可能曾经历过某个创伤事件。也就是说,癔症发作时激起的记忆与那些没有通过发泄或联想性的思维活动的心理创伤有关。
虽然沙可一直相信,癔症性瘫痪是由神经系统的损伤造成的,哪怕是很微小的损伤;只有当某种情绪强烈上升,终于克服或治愈了那个损伤,瘫痪才可能消除。但是,弗洛伊德对此有所怀疑,因为从来没有人在活着的或死去的癔症性瘫痪人身上发现过大脑损伤,损伤存在于观念意识之中。年,弗洛伊德在《论癔症的心理机制:绪言》一文中,阐释了他对癔症的理解。他提出:在“创伤性”癔症中,引起症状的是意外的事件。在每次癔症发作时,有可能从病人每次发作的表达中推想到他在幻觉状态中体验第一次发作的同样事件。根据这类观察,似乎可以在普通癔症和创伤性神经症之间建立类化。即在创伤性神经症中,起作用的病因不是那种微不足道的躯体性伤害,而是恐惧的影响——心理创伤。任何一种不愉快的经历如恐惧、焦虑、羞惭或身体疼痛,是否会起到创伤作用,取决于个人受影响的易感程度而定。但是,起到决定作用的心理创伤和癔症现象的因果关系,并非指这种创伤,它只是起到释放症状的诱发因素的作用。心理创伤,或者说是创伤的记忆,犹如进入身体的异物,在很长时间内继续被看作仍起作用的动因。当我们能使患者把激发的事件及其所伴发的情感清楚地回忆起来,并且患者尽可能详细地描述这个事件,而且能用言语表述这种感情时,则每一个癔症症状就会立刻和永久地消失。但是,不带感情的回忆不产生这种效果。回忆会带来痛苦,可以说癔症患者主要是遭受记忆恢复的痛苦。那些成为癔症现象的决定因素的记忆,长时期地以惊人的鲜明程度,而且带着其全部的情感色彩保持下来。当患者处于正常心理状态时,这些经历完全不在他们的记忆中,或只是以非常简略的形式存在于记忆中。只有在催眠状态下询问患者时,这些记忆才像最近的事件那样鲜明地呈现出来,通过医生的暗示消除。弗洛伊德肯定了沙可的贡献,沙可对癔症创伤性瘫痪的解释和人工模拟成功地探索出一条道路。弗洛伊德同时指出他的工作只是对癔症正在的机制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而不是对癔症内因的了解。文字整理:赵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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