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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札记·癔症
文/老王吧
01那日过了晌午，我于草堂歇息，忽闻门外脚步声，一前一后，随后有人轻叩柴扉，轻声问道：“先生可在？”
我起身来到门前，见一男一女立于门前，女子一袭青色衣裳，眉眼间略带忧愁，男子一袭月白色旧袍子，目光涣散，有些许痴傻。
女子微微欠身行礼，说道：“先生，癔症可能医治？”
我邀二人进了草堂，女子始终握着男子的手，男子虽看着痴傻，却倒也听话，并不吵闹叫嚷。
我瞧不出端倪，便问男子因何患了癔症。
女子轻启朱唇，自言名为柳叶，男子名为莫秋。
原来莫秋十年寒窗，一朝名落孙山，揭榜那日在榜上寻不到自己名字，许是受了刺激，当场放声痛哭，而后便一路狂奔而去，再找着时，已是痴傻之人。
02我听了柳叶所言，倒也符合癔症缘由。
人心浩瀚，总是默默承受悲欢离合和人世间的一切，凡事有度，一旦过了，便宛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心乱了，便起了癔症。
我将手指搭在莫秋脉上，脉象平稳，心脉安稳。
我笑笑，对柳叶说道：“索性痴傻不是太久，尚能医治。”
柳叶立刻双膝下跪，泪如泉涌，拜倒在地：“多谢先生！”
我扶她起来，缓缓说道：“你将他留在此处，三日之后过来。”
送走柳叶，我返身回屋，莫秋却跪倒在地，神色凄然，哪里还有半分痴傻。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又是为何？”
莫秋低着眸子，低声说道：“实则别无他法。”
03这件事情的原委，说的直白些，不过是一个富家千金与穷小子的爱情悲剧。
莫秋自幼父母双亡，一贫如洗，书院山长惜才，才让他在书院半工半读，勉强度日。
柳叶则是镇上员外的千金，虽不是钟鸣鼎食之家，却也富甲一方。
两人倾心相爱，本想着莫秋取得了功名便上门提亲，却不料名落孙山。莫秋自觉无颜见柳叶，亦知道柳员外断不可能答应二人婚事，便索性想了这装疯的法子，盼柳叶知难而退。
怎知柳叶见他患了癔症，却越发不离不弃，甚至不惜开罪柳员外，带着莫秋四处求医，这才求到了我这里。
04莫秋说了许多，我与他把酒详谈。
他喝了酒，醉眼迷离，说起柳叶却无限柔情。
我问他二人相识缘由，他只说了四个字——一见倾心。
莫秋带着三分醉意，烛火在他眸中摇曳成一条璀璨的星河。
他说：“那日我一抬头，便看见她一双如秋水一样的眸子，时间仿佛静止，世界立时安静，那一切嘈杂都不复存在，偌大的世界里，便只剩下我们二人。”
“一见倾心？”我反复咀嚼这四个字。
醒来已是翌日晌午，莫秋不知去向，只留书说道让柳叶莫要寻他了。
05三日后，柳叶来了。
却是由柳员外送过来的，柳叶不复三日前模样，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柳员外神色焦急，只说逼的紧了些，柳叶竟不知从何处谋来疯药，吃下去便立时疯癫了。
我替柳叶把脉，摇了摇头，说道：“疯药攻心，无能为力。”
06又过了些时日，我听前来治病的人说起，说柳叶的病情愈发可怕了，竟在大街上追着人撕咬。
再过了月余，又听说柳员外替疯女儿招婿，以全部身家为嫁妆，竟无人敢去。最后莫秋出现，说愿入赘柳家，不要一分一毫嫁妆。
“说也奇怪，那柳家千金成亲之后，癔症竟也慢慢好了。”有人前来瞧病，免不了说起这事儿。
我写好药方递给他，笑道：“其实这世上的人，人人何尝不是都身患癔症呢？”
（注：文中图片与封面来自于网络，侵删。）
作者：老王吧。佛系水瓶座文艺中年，有病没药，一路跌跌撞撞，始终茫然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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